作者/后歆桐

　　此前，全球第二大的加密货币交易平台FTX挤兑风波导致的危机牵连了一系列其他机构。在持续发酵了快一个月后，这出闹剧似乎终于要以FTX创始人、前CEO萨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SBF）被捕告一段落。

　　但加密货币行业的问题远未终结，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正加强对加密货币行业监管，但由于该行业的特殊性，如何有效落实这些监管似乎困难重重。

　　FTX创始人在巴哈马被捕

　　据外媒报道，班克曼-弗里德周一傍晚被巴哈马政府逮捕。此前，为了引渡班克曼-弗里德，美国纽约南区检察官与巴哈马政府分享了起诉书。在被宣布逮捕之前，他原本预计将在本周二通过视频形式参与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的听证会。班克曼-弗里德的被捕是美国监管机构首次采取具体行动，要求实体对FTX破产事件负责。

　　美国纽约南区检察官威廉姆斯（Damian Williams）在社交媒体上表示，美国联邦政府预计“在（当地时间周二）早上宣布起诉书”。据外媒援引一位知情人士的消息称，对班克曼-弗里德的指控包括线上欺诈、线上欺诈阴谋、证券欺诈、证券欺诈阴谋和洗钱。

　　巴哈马总检察长平德（Ryan Pinder）表示，美国“很可能要求引渡他”。巴哈马皇家警察部队证实了班克曼-弗里德的被捕，并表示他将于周二在巴拿马首都拿骚的地方法院出庭。巴哈马总理戴维斯（Philip Davis）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巴哈马和美国有共同的利益，要追究所有与班克曼-弗里德有关联的个人的责任，这些人可能背叛了公众的信任，触犯了法律。尽管美国正在单独对他提起刑事指控，但巴哈马将继续对FTX的倒闭进行监管和刑事调查，并与美国和其他地方的执法和监管合作伙伴继续合作。”

　　11月，FTX因CoinDesk撰文称FTX将客户资金用于支持旗下对冲基金Alameda Research而出现挤兑，随后由于FTX无法兑现客户资金赎回要求，在其竞争对手币安（Biance）拒绝收购后不得不宣布启动破产程序。此前据媒体报道，FTX至今仍有10亿~20亿美元的客户资金不知所踪。

　　在启动破产程序后，班克曼-弗里德被雷（John J.Ray III）取代，后者曾监督安然公司的破产。雷还计划本周在美国国会作证。周一，雷表示，从2021年底到2022年，FTX进行了一场“支出狂欢”，当时大约“花费了50亿美元购买了大量企业和投资，其中当前很多价值可能已缩水至当时购买金额的一小部分”，FTX还通过“贷款给内部人士和以其他形式给内部人士付款”赚了超过10亿美元。雷还证实了对于FTX客户资金与Alameda Research的资产混合在一起的指控。雷表示，Alameda确实将客户资金用于保证金交易，并因此面临巨大损失。

　　有法律专家称，如果美国联邦政府以线上或银行欺诈为名起诉班克曼-弗里德，他可能面临终身监禁。如此严厉的惩罚是不寻常的，但也并非没有先例。此前，庞氏骗局主谋伯尼·麦道夫就曾因其大规模骗局被判处150年监禁，相当于终身监禁。FTX的崩溃已经引发了加密货币借贷商BlockFi破产，并使整个加密资产行业陷入混乱。

　　SEC强监管压力陡增

　　FTX破产闹剧可能将迎来最终的结局，但凸显出的强监管需求和困境远未结束。美国财政部长耶伦于近日呼吁政府加强对加密货币的监管，称最近FTX破产是一个客观教训，表明该行业需要加强监管。SEC面临的要求其加强对加密行业关键枢纽执法的压力越来越大。

　　SEC表示，许多加密货可以被定义为“证券类资产”，本应根据对股票和债券的规定进行交易。基于此，SEC主席盖瑞·根斯勒（Gary Gensler）表示，加密交易所出售那些未经注册，从而不需要遵守纳斯达克交易所和纽约证券交易所交易规则的“证券类资产”是违法的。

　　一些行业律师表示，尽管SEC如此声明，但由于加密货币市场已经成为一种主流交易市场，而且每天都有投资者将自己的储蓄委托给加密货币交易所，SEC面临着执法力度不够的困境。

　　今年7月，SEC就曾指控Coinbase出售了七种非法发行的证券资产，但随后Coinbase依然继续交易其中六种。在此情况下，SEC本可起诉Coinbase，但却并没有这样做。Coinbase发言人当时表示，他认为，这六种加密货币都不属于证券类资产，因而SEC针对Coinbase所参照和采用的美国法律是错误的，并拒绝了SEC的警告。

　　加密货币行业律师表示，在SEC强行用证券资产类法规处理加密货币行业问题多年后，这一策略已显疲态。加密交易所的运营与证券交易所的运营全然不同，加密货币交易所不可能遵守SEC的规定。

　　“因为SEC采取了这种站不住脚的立场（即加密资产属于证券类资产），加密货币行业如今越来越不把SEC的指控当回事儿了。”区块链协会政策主管切尔文斯基（Jake Chervinsky）称。该协会的成员包括许多大型加密公司。

　　前SEC执法律师斯塔克（John Reed Stark）表示：“SEC此前的监管战略中有一个漏洞，就是不去追捕加密货币行业背后的那些实体。”

　　在FTX破产事件后，SEC又加强了相关警告。根斯勒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表示，加密货币交易所在SEC注册，并采用纳斯达克等证券交易所必须遵守的规则的“跑道越来越短”，希望平台将存储客户代币和向客户借贷等功能分开。SEC执法部门加密资产和网络部门负责人（David Hirsch）也在上个月的一次会议上表示：“执法部门已经准备好了。”

　　具体而言，FTX的破产将SEC的监管重点引向了加密交易所，加密交易所是加密货币个人投资者的主要核心枢纽，提供加密货币销售、贷款和资产保管等服务。此前，尽管SEC此前对加密货币行业的部分领域进行了六年多的调查，但只对数十家代币开发商进行过罚款或起诉，尚未起诉过一家大型加密货币交易所。眼下，据知情人士透露，SEC正在对包括Coinbase Global Inc.、币安和FTX美国业务在内的大型加密货币交易所进行调查。

　　但据外媒援引知情人士称，监管机构也清楚，构建有效的对加密交易所的执法案件需要时间，因为针对交易所的案件更有可能需要提起诉讼，且大型交易所不太可能与SEC达成协议，因为达成协议可能意味着这些交易所不得不大规模采用SEC的法规，并不得不放弃一些有利可图的活动。

　　除了对加密货币交易所进行调查外，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SEC还试图与交易所协商一种让后者在SEC注册的模式。Coinbase曾与SEC会面，但尚未接近达成其认为可行的框架。在破产前，FTX也一直致力于获得SEC批准，使其能够合法交易数字资产。该计划涉及与证券交易所运营商IEX集团（IEX Group）合作，FTX于4月持有了该集团的少数股权。IEX曾与SEC讨论了如何在不违反股票、债券和其他证券交易规则的情况下交易数字资产。如果该计划得以实现，对加密货币交易所和SEC来说都可能是一个突破。

　　Coinbase的一位发言人表示，该公司“没有计划改变交易所的运营，SEC去年在我们的公开上市过程中也对此进行了审查。当然，我们始终愿意并经常与监管机构就潜在的其他业务模式进行讨论。正如我们说过的，我们欢迎任何能使我们在美国提供数字资产证券产品的监管框架”。